覆盆子熟透的初夏 作者:逸野 朗诵:洪彬 后期:铁匠铺
旧历年的立夏过后,大约是四月中旬,“勒泡”红了。“勒泡”是老家人的叫法,因其身上长满刺的缘故。田坎下,水沟边,“勒泡”的生命力极其顽强,真个是野火烧不尽,春风吹又生。当年生长的“勒泡”也能开花结果,一蓬蓬葱茏的绿色,冒出来一点点耀眼的鲜红。
读鲁迅先生的《从百草园到三味书屋》:“如果不怕刺,还可以摘到覆盆子,象小珊瑚珠攒成的小球,又酸又甜,色味都比桑椹要好得远”。才明白,“勒泡”的学名叫覆盆子。
天气一天天闷热,青蛙叫得人心慌。一些花落了,一些果实悄然饱满。覆盆子是最早成熟的野果子,油甘子、当梨果之类,都要等到秋天才有。上山下地劳作的人们,并不会专门去寻找野果子,往往是走得近了,眼前一亮,不由得叹一声:哦,果子熟了!正当口又渴,肚子又饿,那一颗颗熟透的覆盆子,解渴解馋,真是天赐之物啊!
采摘覆盆子不仅需要耐心,还要有经验。一眼看过去可能只有几颗,低下身,拨开叶子,更多的果实显露出来。并不是都熟透了,有的青色,有的刚刚有一点橘红,枝条上长满了刺,小心翼翼避开,把熟透的果实两个手指一捏,轻轻摘下,忍不住吃一颗,又吃一颗,酸酸甜甜的感觉,满是大自然的清新。摘得多了,用手帕包着,或者用草帽兜住,带回家去。这一路,快乐的心悠悠扬扬地歌唱。
我对覆盆子的惦念从春天开始,他们在春天开出的白花引起我的注意,有一丛丛的,有一大片的,我默默记住了他们的位置,犹如一幅地图,采摘果实的时候,我总能准确无误。有人问我:你怎么知道哪里的“勒泡”最多?我秘而不宣。犹如有人问我:你怎么能把小时候的事情都记得这么清楚?我也说不上来,好像那些东西本来就是生命的一部分,犹如覆盆子,总能在春天开花,在初夏来临的季节成熟。
覆盆子熟透的初夏,山清水蓝,野花盛开;覆盆子熟透的初夏,阳光很好,白云轻柔。我穿过灌木丛,跑过田野,听知了高高低低地吟唱,看山鸟远远近近地飞翔。回头看,山坡上一大丛“勒泡”,点点鲜红,好看极了。想来真是神奇,“勒泡”这种植物,浑身长刺,不能当柴火,蔓延在农田还令人生厌,恨不得斩草除根。可是,一旦结出甜美的果实,却是谁都喜欢。大自然任何一种存在方式,都是给人们以暗示和启迪吧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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