冷雨梅魂 作者:逸野 朗诵:彭鹭
梅花早开了有些日子了,想必也快零落了。冬天是一天天远去,惊蛰的雷声轰隆隆压过天际,待那冷风一阵紧似一阵,潇潇冷雨落个不停,季节交替的阵痛便越来越猛烈。该是最后的冷了吧?看那河边的柳芽,鲜嫩的绿已经点染开去,被困了一个冬天的小鸟,也开始在树梢头叽叽喳喳地叫。
总也想等了个晴天去看梅,可是沉沉的天幕,老也不见拉开。时光不知不觉溜走,转眼迎来了三月天。若再不去看,梅花恐是真就凋谢了。 2010年3月5日,上海的天阴沉寒冷,冷雨随了那冷风,忽东忽西地飘,冷得人直打哆嗦。到阳台上看了又看,雨根本没有歇下的意思,也就不顾那许多,裹紧了大衣,直奔世纪公园而去。这些年,上海赏梅通常是在莘庄公园、大观园、世纪公园,风景各有千秋。世纪公园这几年都有梅展,去年去看过,感觉还好。
如此冷的天,如此冰凉的雨,还有谁会赶了去,赴梅花的约会呢?诺大的园子,不见一个人影,雨水越来越密集,哗啦啦满地流淌,连那人行道也难于通行了。我们踩着雨水,脚步没有停留,闻着梅花的馨香,走向梅林深处,直到迷失。
今年的梅树似乎长老了些,梅花也比去年开得娇艳。尽管有些已经残败,落了一地残红惨白,但是,留在枝头的梅花,因了雨水的洗涤,显得玉洁冰清,宛如新生。天空湿漉漉,大地湿漉漉,梅花湿漉漉,我的眼睛,也湿漉漉了。如此寒冷的天气,如此无情的冷雨,梅花是否跟我一样的寒冷颤抖呢?她那娇弱玲珑的心,是否也盛满了忧伤?我靠近了梅花,仔细地聆听,却听见了轻轻的歌唱。
既然一切是造物主的安排,必须在最冷最阴沉的季节开放,那为什么不歌唱呢?冰雪大地,风雨横斜,要是没有了梅花的芬芳,世界该是多么苍白单调啊!梅魂幽幽,灿烂或者凋零,完全是生命的定数和召唤,但是她的不屈和顽强,却带给人们无穷的启迪和力量。
大地被绿茵茵的春草所覆盖,地毯似的,整洁而柔软。梅花,红梅和白梅,就开放在绿草之上,洇漫开片片色块,如轻烟,似画意,热烈痴情而又沉静端庄。晴也好,雨也好,梅花一样浅笑着,满怀深情厚意,一身凛然傲骨,开放或者凋谢,均是自然坦然。我就想,这雨多好呀,把梅花冲洗得干净。即使下一刻随雨落下了,也是质本洁来还洁去。这雨多好,让整个梅园只属于我们,静静地,没有任何干扰。我可以静了心谛听、欣赏、感慨,或者歌舞。
一条幽静的人行道,两旁素白的梅花,蓦然回首,心不期然动了一下,彷佛走进了幻境;远远看去,似有轻烟袅袅升腾,说不出的浪漫诗意。树下的长椅,早被雨水淋透了,一些细碎的花瓣落在上面。慢慢抬头看,天地空濛,梅花静静开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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